出海，耽改剧的救命稻草？
爱奇艺打响了2024年影视行业的第一炮。小年夜当晚，爱奇艺毫无预兆地上线了微短剧《致命游戏》，这部由晋江耽美小说《死亡万花筒》改编、夏之光和黄俊捷主演的耽改剧，一上线就激起千层浪：耽改剧魂归来兮？当观众和友商一脸懵，正在好奇爱奇艺用了什么法子把耽改剧抬上来时，上线不到两个小时的《致命游戏》又匆匆忙忙下架，史上最“短命”的电视剧诞生了。事实上，虽然《致命游戏》仅仅只存在了不到两个小时，但这其中爱奇艺确实做了不少努力，想要为耽改剧博得一线生机，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。而这也暴露着一个更重要的问题，耽改剧的起死回生或许遥遥无期了。“钻空子”的爱奇艺爱奇艺有多想吃耽改这碗饭？从《致命游戏》开拍就已经做了好几手准备。《致命游戏》改编自西子绪的热门小说《死亡万花筒》，原著在晋江文学城收藏量超过百万，也算是耽美市场的知名大IP了，但由于是无限流题材，内容包含耽美、恐怖、灵异等元素，相对来说改编难度比较大。更重要的是，《致命游戏》2022年年末才开拍，当时耽改剧已经全面被禁，根本没人相信这部剧能够播出，都觉得爱奇艺在白费力气。但在杀青一年之后，《致命游戏》就被抬上场，其实完全是靠爱奇艺的“野路子”。一方面，爱奇艺另辟蹊径以网络微短剧备案，相较于网络长剧，微短剧内容审核比较宽松。在项目策划初期，爱奇艺就考虑到了耽美题材敏感的问题，将《死亡万花筒》改名为《灵境》，并备案为网络微短剧，最终成片再次改为《致命游戏》。《致命游戏》成片共78集，每集时长大约20分钟，片头也标明了“网微剧审字第001号”，发证机关是四川省广播电视局，本质上是钻了审核的空子。另一方面，从演员选择、内容制作到上线播出，全程低调无宣发，直接上完全集。《致命游戏》虽然是大IP，但两位主演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，一位是爱豆出身的糊咖，一位是黑料缠身的塌房咖，本身就没什么星光。整部剧从开拍到制作，基本没有宣发，甚至连开机现场都没有，仅仅只有几张路人的偶遇图，上线当天也是突然空降，没有任何提前预告，一口气放出全集，打了观众和市场一个猝不及防，甚至监管部门都没反应过来。针对耽改剧播出即胜利的现状来看，爱奇艺确实给出了一个耽改剧上线的最佳路径，但“微短剧审核+低调做人”的方法是目前其他平台无法复制的。其一是因为微短剧审核的前提是微短剧备案，但目前已经杀青的耽改项目无法再更改备案，并且经过《致命游戏》之后，有关微短剧的审核或许也会变得更加严格。其二是已经拍摄完成的微短剧全都是名声在外，比如《皓衣行》《吉星高照》《烽火流金》等都是大IP+大制作+流量男星，从开拍起就炒得热火朝天，低调不了一点。更重要的是，《致命游戏》上线不到两个小时就下架，也证明了相关部门对耽改题材的严格监管，爱奇艺这次是钻了空子，但明显这个空子现在已经被堵死了。耽改这碗饭，真的很香客观来说，耽改剧就是一场资本的游戏，尽管现在这场游戏被按下了暂停键，但背后的高收益依旧是各路资本角逐的对象。其实准确的说，耽改剧和耽美剧有很大区别，早期柴鸡蛋拍摄的《逆袭》《上瘾》《盛势》三部曲都属于耽美剧，明目张胆的标注“同性”“爱情”。由于题材敏感，演员以新人为主，拍摄周期也比较短，基本都是小投资、小制作，直到《上瘾》走红之后，《盛势》收到了光线传媒的投资，当时业内头部资本就已经瞄准了这一热门题材。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在于，耽美题材虽然有一定的爱好者，但相对来说比较小众和敏感，为了扩大受众范围，又能够吃上耽美这碗饭，资本把爱情变成了擦边“兄弟情”，演变出了耽改剧，并正式跻身头部大剧行列。从《镇魂》1.0到《陈情令》2.0再到《山河令》3.0，事实证明这碗饭确实好吃。一方面，耽改剧的市场热情要远高于普通的爱情剧，尤其是庞大的女性受众群体，具有很强的付费意愿和氪金能力，带来了让资本眼红的粉丝经济。《陈情令》超前点播收益破亿、售后演唱会线上直播收益破亿，《山河令》一件戏服拍卖价格高达22万元......这还只是能够被数字具象化的收益，后续对IP的全方位运营打造了一条更完善的吸金产业链。另一方面，耽改剧的造星能力也远高于其他题材，从朱一龙到肖战再到龚俊，无一不是通过耽改剧爆红成顶流，迅速收割一大批黏性非常强的粉丝。爆红之后的耽改男星也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市场的青睐，大制作剧、优质代言接到手软，为资本带来了更大的长尾收益。当资本和市场看到了耽改剧的巨大红利，爱优腾芒四大长视频平台角逐耽改之巅的战争在2020年正式打响。根据眸娱统计，截止到目前为止，腾讯和爱奇艺均积压了4部耽改剧，优酷积压了3部，芒果TV积压了2部，且都是“大IP+大制作+流量男星”的搭配。但目前耽改市场的现状就是，由于受众年龄较小、饭圈乱象丛生，“腐文化”引起的无底线炒作和过度消费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，相关部门对这类题材的监管十分严格，四大平台13部剧都被“埋”得严严实实。爱奇艺拿出《致命游戏》博一线生机，无疑是不愿意放弃耽改市场，但试水失败也意味着：一方面，短期内相关部门不会放松对耽改题材的监管，耽改剧会继续压箱底；另一方面，未来相关部门肯定进一步加强管控，防止影视制作方继续钻空子。本以为是必爆局，现在却连重见天日都难。出海，耽改的救命稻草？面临耽改市场被严格管控，一碗这么香的饭摆在眼前不能吃，资本肯定不会干坐着看饭冷掉。目前无论是影视制作方，还是IP版权方，都在开始寻找新的出路，而出海成了他们共同的期盼。一是IP出海，网文市场拥有丰富且优质的耽美IP，但随着耽改剧全面被禁，势必会影响到IP影视版权的售卖，于是IP销往海外成了新的出路。比如知名作者水千丞的《职业替身》卖给了泰国的影视公司，目前项目已经进行到了拍摄阶段，Priest的《大哥》则卖给了台湾省的影视公司。二是资金出海，既然内地管控严格不能拍，那就直接去内容审核宽松的地方拍。爱奇艺为泰国影视公司投资拍摄了《黑帮少爷爱上我》，并在爱奇艺国际站播出，口碑相当不错，优酷投资的《关于未知的我们》在台湾省拍摄，目前已经官宣将在2月26日正式播出。三是成片出海，已经拍摄制作完成的耽改剧无法在内地播出，在海外版播出或许也是一个新的办法，早前腾讯WeTV在海外网站上放出片单中就包括《皓衣行》等多部耽改剧，但落实播出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。其实耽改出海瞄准的主要目标就是东南亚，文化相似且有一定的受众，最重要的是影视内容审核较为宽松，创作空间和尺度更大，但问题在于出海就一定能行吗？出海确实给了耽改剧更多可能，但无论站在观众还是资本的角度来看，出海也并不能完全解决耽改被管控的问题。一方面，耽改出海之后内容还能合观众的胃口吗？其实最大的问题在于中国观众基本上都是“中国胃”，不谈颜值、演技、美术质感这些客观因素，中国人喜欢的是朦胧、留白，那种含蓄隐忍的情感表达是国外影视剧拍不出来的。而这也是审核宽松的弊端所在，虽然给了影视创作更大的空间，但内容也会更加直白豪放，对于中国观众来说，明目张胆的“卖腐”远没有“一切尽在不言中”好看。另一方面，耽改剧出海之后如何成功转内销？资本在海外投资耽改剧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赚钱，东南亚的市场有限，更大的市场在国内，但如何转内销却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。如果是资金出海，选择海外的演员进行拍摄，转内销要面临着语言不通、风格水土不服等各种问题，并且受众主要集中在小范围，很难造成大范围的出圈，顶多开个见面会。如果是成片出海，基本上都是内地流量明星，剧播之后对人气加成势必会很大，但面对国内耽改管控如此严格的情况，这些明星的发展或许会受到影响。其实到目前为止，耽改剧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出路，一个比较小众的题材，却拥有相当大的网络声量，对于耽改来说，算是福祸相依。在眸娱看来，耽改剧的希望其实在于脱离了低级趣味的“腐文化”，转变为在多元文化视角下对“同性”的探讨，强调艺术和社会性质。但这也注定耽改剧不会也不可能成为影视行业的主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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